说起侵华日军的暴行,现代人首先想到的,往往是惨烈的十四年抗战战场上,日本侵略者那些令人发指的罪恶行径。但事实上,在距离“九一八事变”三十六年前,即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时,当时标榜着“文明进步”的日本,早已在战场上暴露出了凶残到禽兽的面目。

比如在甲午战争的“前奏”:1894年7月25日的中日丰岛海战上,不宣而战的日军,就上演了极度残忍的一幕:他们不但枉顾国际公法,悍然炮击第三国(英国)商船高升号,用扫射落水的中国士兵,导致1000多名中国士兵葬身海底。被俘的清军“操江号”士兵,也遭到了日军的羞辱——这83名清军水兵,被押送到日本佐世保,然后就被强迫游街示众:“船近码头即放汽钟、摇铃、吹号筒,使该处居民尽来观看。”

而且,放在整个甲午战争里,“操江号”上的这些清军战俘,堪称“待遇”最好的一批。后来被俘的清军士兵,遭遇一个比一个悲惨。比如平壤战役后被俘的清军,就有47人在战斗结束后被斩杀,25人因伤重而死。幸运活下来的士兵,处境也十分悲惨:他们都是双手被捆,连头发都用绳子绑起来,每人每天只发一个小饭团和丁点臭水,吃东西的时候要跪下来像狗一样趴着吃。简直极尽羞辱。

而在他们被押上船送去日本时,海路上的颠沛,更是说不尽的苦:所有的清军战俘,都被塞进狭小的船舱里,吃饭便溺都在一处,每个船舱都臭气熏天到呕吐,以至于许多战俘在路上就染病身亡。被押到日本后,他们的待遇稍稍“改善”一天,也不过是“一日三餐,入口者无非霉烂萝卜”,处境十分艰辛。整个甲午战争里,被日军俘虏的清军俘虏(除去战场上被俘遇害和押送途中遇难的),总计1790人,日军放回了其中的1544人,剩下的那些哪去了?日本没有解释,但今天的日本各地,都有甲午战争留下的清军战俘墓。这些客死他乡的军人,曾被长久遗忘,却在今天,刺痛多少国人的心。

而比起这凶残的虐俘来,日军更令人发指的暴行,当属在中国土地上的烧杀抢掠,最为震惊世界的一桩事,就是“旅顺屠城”:1894年11月22日,攻克旅顺的日军,随即在全城展开了大,整整四天里,旅顺全城两万多名平民遇害,只有八百多人逃生。

虽然这桩惨案,当时的日军极力掩盖,晚清政府这边,也是常见无视。但是许多亲眼目睹此事件的西方记者,依然以详尽的笔墨,记录下了当时日军的凶残表现:美国《纽约时报》记者克里尔曼证实,进入旅顺城的日军,立刻自发展开了杀人竞赛,只要遇到中国平民,不管对方是逃跑还是抵抗,立刻用各种办法虐杀。有人“被排枪击碎”,有人“头被砍了下来”,有人甚至“被斩成了两段”,日军则是嘻嘻哈哈,边杀边向死尸上吐口水……而同样亲历旅顺屠城的英国海员艾伦,更描述了日本士兵天良丧尽的表现:他们连婴儿都不放过,两岁的小孩被他们挑在刺刀上取乐,拼命保护孩子的母亲,更被他们“剁成碎块”。几乎每一个店铺里,都铺满了“一地的死尸”,几乎每个尸体的头都被剁下,然后每个人头都被扎在店铺门口的木栅尖上。还有两个月大的婴儿,被大钉子钉在柜台边上……

此情此景,正如美国一家报纸的怒喝:“日本披着文明的外衣,实际是长着野蛮筋骨的怪兽!”

那么,如此暴行,当时的世界,又是怎样的愤怒呢?这个事情,却同样让人齿冷:虽然许多有良知的西方记者,愤怒揭发了战场上的日本暴行。可老谋深算的日本政府,早就做足了“媒体公关”。美国《纽约论坛报》的名记豪斯,就接受日本重金聘请,做了日本的“国家宣传总指挥”,在他的卖力包装下,自从甲午战争开打,凶残成性的日本,就成了“文明”的象征。至于声名显赫的英国《泰晤士报》,以日本文献的记录,几乎每发一次新闻,都要从日本方面,收取六百多英镑的好处。于是,虽然许多西方记者,以个人身份努力揭发日军暴行。但决定脑袋的西方媒体,还是卖力给日本洗地。特别是“旅顺屠城”后,日本政府迅速危机公关,把清军战俘拉出来“摆拍”,摆出“清军士兵受优待”的样子,这拙劣演技,就被西方各大媒体大书特书,再度打造了日本“文明”的形象。

于是,那些关于甲午战争中日军暴行的记载,就在西方媒体带着有色眼镜的宣传攻势下,全被刻意的“屏蔽”。这颠倒黑白的宣传,枉顾事实的拙劣表演,参考接下来的历史看,无论是凶残成性的日本侵略者,还是那些“帮凶”,他们的套路,真心没变。

参考资料:陈悦《家国何处:寻找甲午大清战俘》、晚清陈卿美《甲午战争中的清军战俘都去了哪里》、周汉青《揭开日本对华战黑幕:甲午战争曾致中国惨败》、周溯源《甲午战争中西方人士目睹的日军暴行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