释慧严,本姓范,豫州人,12岁时是位儒生,博晓诗书。16岁时出家为僧,又精研佛学。到而立之年,饱览群书,声名四起,遍及各地。他听说高僧罗什在关中,便前往问学。在关中慧严正字音,辨字义,学到很多东西。后又来到京师,住在东安寺。南朝宋高祖对他特别看重。高祖讨伐长安时,要带他同行,慧严说:“檀越这次远征,虽然是讨伐不义,解救民众,但贫僧是世外之人,不敢听从您的命令。”高祖再三苦苦邀请,不得已才去了。 待宋文帝即位后,他们过从更密,每次相见都弘赞问佛法。先前,宋文帝并不十分祟信佛教。到元嘉十二年(公元435年),京尹萧摹之上启,请制修建寺院、铸造佛像。宋文帝与侍中何尚之、吏部朗中羊玄保等人商议这件事,宋文帝对何尚之说:“我过去读佛经不多,近来又没有空闲,对于三世因果也不太明白,但也没有崇信其他宗教,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优秀的人物敬信佛教的原故。范泰、谢灵运常说六经典文的本义在于教化世俗,必求灵性的真奥。岂能不以佛教理论为指南呢?最近看到颜推之的《推达性论》和宗烦的(难白黑论》,将佛家理论阐述的很明白,尤其是这些文章与佛家理论一样,能够启发人们的思维。若能使全国都敦洽教化,那么朕就可以坐享太平,无为而治。最近萧摹之请制,起寺院,铸佛像这件事请你们商量一下。我相信它可以遏戒浮淫,而无伤弘奖,应当实行。” 何尚之回答说:“那些众多的百姓们,大多不信佛法,臣平庸蔽塞,仅凭老实、勤谨,恐不能以自己粗浅的知识来评说佛教。现将这个重任交给我,我不敢承担。只有前代众多的优秀人物才能不辜负朝廷的重任。度江以来,王导、周凯、庚亮、王濛、谢尚、郗超、王坦、王恭、王温、郭文、谢敷、戴逵、许询,以及亡故的高祖兄弟、王元琳兄弟、范汪、孙绰、张弦、殷凯,他们或者有辅佐帝王之才,或者有高尚的品德,或者置于人世间,有远大的抱负,或者隐迹于世外。但他们都归依、祟信佛教。其间对比,去粗取精。掩迹于人迹不到之处,不被外人所知。近世社会,夸夸其谈者多。如果备举古今内外的具有奇才异德之人,不可胜数。慧远法师曾说:释迦牟尼的教化,无所不可。适道来自教源,救助世俗亦为要务。我私下里认为,慧远法师的话很符合深妙的道理。这是因为,如果家家遵守佛家戒律,则全国都不会有刑事案件。所以佛图澄来到赵,二石的暴行也就减少了;佛塔放光,前秦苻坚的暴虐也有所减损。所以有史以来神道帮助教化。而萧摹之所启奏的事,也不没有道理。但是那些败坏道俗的人,都是些没有品行的僧尼,但从外表却很难分辨,难定去取。修建寺院,铸造佛像,要用很多金铜土木,但为了可感人天之果的善业,是不能拒绝的。臣近来反复思考这事,进退难安,今天亲奉善言,实在是感到平夷安泰。” 羊玄保进言说:“此谈盖天人之际,不是臣所能想到的。臣私下里想秦、楚论强兵之术,孙、吴尽吞并之计,将无取于此。 宋文帝说:“这不是战国之时,也正如你所说。”何尚之说:“隐逸则战士懈怠,仁德则兵气衰落。若以孙子、吴子为榜样,志在吞噬,那就没有了尧舜之道,更不要说什么佛教了。”宋文帝很高兴地说:“佛门有你们这些人,就象孔子门下有季路一样,这就是所谓恶言不入于耳。”由此,宋文帝信心乃立,开始致意于佛经。每当见到慧严、慧观等僧人,动辄谈论佛教义理。 当时颜延之所著《离识观》及《论检》,宋文帝让慧严辨其异同,过了好多天,宋文帝笑着说:“今天的严公,无愧于支许。”慧严后来著《无生灭论》以及《老子略注》等。 东海人何承天以能辨识很多事物而闻名。何承天问慧严,佛国用何种历慧严回答说:“天竺(古印度)夏至之日,方中无影,所谓天中,于五行土德,在色彩上祟尚,在数字上以五为吉数。八寸为一尺,十两当我们这里的十二两。建辰之月为一年的开始。”后来婆利国(古国名,故地或以为在印度尼西亚加里曼丹岛,或以为在印度尼西亚巴厘岛)有人来到中国,果然与慧严的说法相同。 《大涅磐经》刚刚传到中国,文辞优美,但品数简单而有疏漏,初学者难以掌握。慧严就和慧观、谢灵运等人一起,依据《泥洹》本,加上了品目。对文辞和内容都进行整理,始有几个版本流行。一天,慧严在睡梦中见一人,形状极其伟岸,很严厉地对慧严说:《大涅磐经》是佛教的圣经,怎能轻加斟酌?”慧严醒来后惕然不安,召集起众位僧人,要收回他们整理过的本子。当时一些有见识的人都说:“这不过是要诫厉后人罢了。若不允许您整理的本子流行,怎会即时给您托梦!”慧严认为这种说法很对。随后又梦见神人告诉他说:“以君弘扬佛经的功劳,必当见佛。”慧严于宋元嘉二十年(公元443年)卒于东安寺,终年8l岁。宋文帝下诏书说:“慧严法师器量与见识弘广而渊深,是佛门巨匠,突然去世了,我心中很悲痛。可给钱5万,布50匹用于办理丧事。” 慧严的法智,幼年有神理,24岁时到江陵去。正值雅公在讲经,法智便驳难论议了数次,雅公无法回答。雅公顾盼四众,说:“这后生斐然成章。”法智笑着说:“这不过是变风变雅罢了。”于是法智美好的名声传布楚郢和京吴一带。法智还擅长《成实论》和《大小品经》。